1. 走进沙地,发现沙漠中自有一个世界,无数生物仍是这同质世界的主人。深浅大小各异次第有序的脚印,风吹沙石掠过峰峦时候的鸣唱,枯黄或是嫩绿乃至被雷劈得焦黑的枯木…
  2. 声音在广袤世界更有灵性,从极细小到极悠远;日光浩荡下是慰藉,暗夜冷风下是幽怨。
  3. 人要做世界的主人(特殊年代尤甚),但安稳艳阳下的鞋印被漠风稍一吹便了无踪迹;
  4. 人当然是主人,是那群温顺无言蹲平又站起载人的骆驼的、是那一丛丛沙地中枯萎又复生的固沙植物的与在此过程中默默退缩疆界的沙地的(蚂蚁森林与沙尘防治)、是西进运动下丧失声音的印第安人的和数万年前不明样貌悄然匿迹的尼安德特人的…
  5. 但不要忘记时间,时间是变化唯一的度量。
  6. 夜风吹过,星上梢头,灵长目归宿,世界复原样。喧嚣的征服者只是大漠的过客,顺服且可能改造这天地是这世界的原住民。
  7. 欧,为何要用对抗或怜悯的角度看这世界呢?说不定“天地不仁”,征服只是智人的自作多情 —— 毕竟称之文明的社会乃至广义生物的出现相较宙宇何其沧海一粟。
  8. 附录几点:1)沙漠中不是没有水,只是沙地表层浸不住水;2)沙漠中的植物/树都扎根很深,且盘根复杂向四周蔓延;3)据说风吹丘移,沙丘南北两侧迎风面更硬而被风侧更松软。
  9. 沙地行走一大感触:沙丘本没有路——所以有千万种翻越沙丘的方式。
  10. 上沙丘,是进一尺退半尺;下沙丘,则是一尺增半尺。
  11. 鞋跟踏柔软沙面下坡,压出一个直角的凹陷,于是沙地有了支撑,竟然极具回弹,让人有蹦跳的欢愉;又学会了侧脚折行,顺势滑坡多了份轻盈,有些舞蹈的灵动。
  12. 临行前匆忙抓出一本《走出戈壁》 ,到回程25小时的硬座绿皮,正好翻完。惊讶地发现自己所到,是60年前那群时代洪流下的年轻人所奔赴的战场,不胜唏嘘。
  13. 乌梁素海,蒙古语「红柳湖」。库布齐,蒙古语「弓上弦」。立夏时分,无论呼和浩特(英文Hohhot)或包头,南下途径西安徐州,皆柳絮飘飞,似雪。